Forced Schooling, Anxiety, and ‘Learning Disorders’ —Early academic pressure creates learning blocks, diagnosed as disorders.

原文链接:https://www.psychologytoday.com/us/blog/freedom-learn/202103/forced-schooling-anxiety-and-learning-disorders

编者按:

经得Peter Gray同意,开源学习将持续翻译转载Peter Gray在Psychology Today上的专栏Freedom to Learn里的文章. 我们已经成立了专门的Freedom to Learn翻译小组,将陆续的在这里会推出我们的翻译文章。请大家关注!

Peter Gray简介:波士顿大学的心理学教授,美国大学本科心理学教材的作者(已经更新到第8版),他在神经内分泌学,发展心理学,人类学,教育学诸多方面有学术研究和发表文献。他在哥伦比亚大学获得本科学位,并在洛克菲勒大学获得生物学博士学位。他当前的研究和写作领域主要是研究孩子自然的学习方式以及玩在人生中的意义。他是多年的瑟谷模式和自主教育的倡导者与布道师。《玩耍精神,会玩的孩子真的有出息》是他的著作《Free to Learn》的中文版。他在Psychology Today上长期写作专栏:Freedom to Learn。Peter Gray是自主教育联盟(Alliance for Self-Directed Education )的创始人之一,前主席。Peter Gray的玩,除了他的研究与写作外,还包括远途自行车、皮划艇、越野滑雪和蔬菜园艺。


现代社会,绝大多数的学校的运作都是基于如下这个假设:所有的某个特定年龄的孩子都应该学习同样的课程,用同样的方式,并且在同一个时间学习。这个假设,很明显是完全错误的,并且导致无穷的痛苦。近些年的学校更是变本加厉,要把所有的学生都往一个模子里套,而不管他们个人的兴趣和个性。这当然从来都是没用的。造成的一个后果就是大家越来越倾向于给不能放入模子的学生打标签,认定他们是学习障碍症患者。不是去反思并承认学校系统自身可能的问题,是否从孩子们学习的角度来讲是不正常的环境,是否不能够容纳人群本有的多样性,相反的,学校的官僚机构选择把这些孩子标注为问题学生,认为他们存在生理上的学习障碍,比如多动症(ADHD)或特定的学习障碍(比如阅读困难症,书写困难症,计算困难症)。精神病学社区则非常合拍的提供了医学上的诊断标准以及分类标准来支持这些标签。

之前的一篇文章中我就指出过,从来没有哪个学术文献支持大家常见一种论断,即某个特定的学习障碍说明大脑在某方面有学习缺陷,或者有某种思维认知能力的缺陷。那些被打上标签的孩子其实都是正常甚至超出正常智力水平的人,只是因为某种原因,不能按照学校的日程安排或者学校的方式来学习学校教学的那些知识而已。在另一篇之前的文章里,我描述了一个小规模的调查,对象是一群家长,他们的孩子在常规学校学习时曾被诊断为阅读困难症,然后退学并在家上学。所有10个接受调查的访问者都报告,他们的孩子,在退学后的刚开始一段时间里,都经历了很强的对阅读的焦虑,甚至拒绝阅读。只是在一段时间的流逝后,当所有的阅读的压力消失了,这些孩子才开始显示出对阅读的兴趣,并愿意接受在学习阅读方面的帮助。

被打标签为学习障碍症的孩子经历了高度的焦虑,导致学习能力的抑制

其他研究结果都一致的表明,被标注为某种学习障碍症的学童都经历了焦虑的状态—-尤其是和他们的学业相关的焦虑—-是比其他学童要高得多的焦虑。(Nelson & Harwood, 2011; Panicker & Chelliah, 2016)。毫不奇怪的,大量的研究发现,焦虑会抑制学习(Gray编辑,2013)。学校,几乎从其设计本身,就决定了是生产焦虑的工厂。试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敏感的孩子,因为某种原因,在学校的朗读课里不能像你的同学一样很好的发音。(实际上,我不需要想象这个,我只需要回忆即可。因为在我上学的头几年我就曾经是一个很差的朗读者,并因此经常感到羞辱。)你经常被叫到在全班同学面前大声朗读,而其他同学似乎都比你做得更好。你僵在那里。你想嘶喊,你想逃跑。但是你不能。不管老师多么友善,这都是不可改变的事情。实际上,如果老师很友善的话,情况会更加糟糕。因为你就不能因此抱怨老师,所有的都只能是你的错。

现在想象一下,那个焦虑的因为阅读而僵硬的孩子,当被诊断为阅读障碍症时,这可能会感觉像是一种解脱:“哦,原来并不是因为我笨;我只不过是因为在我大脑的某个地方有个洞,让我不能够阅读。”但这是种很奇怪的解脱。它并不是一种让你想要去阅读的解脱;而是可能是这样的一种解脱:“原来是这样,阅读实在不是我擅长的事情,那为什么我还要尝试呢?”。这种诊断可能会让你对自己感觉良好,但并不会让你对阅读感觉良好。当有需要阅读的压力时,旧的焦虑还是会回来,并且以一种仇恨阅读的方式呈现出来,正像这个调查里所发生的一样。这么多被诊断为阅读困难症的孩子,在退学并到了一个自主教育或者宽松的在家学习的环境后,克服了阅读的问题。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压力没有了。再没有人用你的阅读来评判你了。相反,人们根据你这个人本身,你所擅长的事情,你的善良来认识你的价值。阅读不是生活的一切。在学校里,二到三年级以后的几乎所有的学习都取决于阅读。但在其他地方却不是这样的。所以,当退学后,阅读的焦虑消退了,于是,在某个时间点,孩子开始阅读了。

我上面主要讲的是阅读方面,因为阅读可以说是学校学习的成功最核心的技能,也因为阅读障碍症是最常见的学习障碍症。但实际上在其他学业方面的学习是一样的。一些孩子会碰到数学的时候僵住(实际上,有数据表明,学校导致的数学恐惧症是美国最常见的恐惧症。参见Burns,1998),或者在碰到写作的时候僵住。

相对于对照组里待在家里的孩子,那些学业化的学前班里出来的孩子有更高的概率成为“学习障碍症”

为什么被诊断为学习障碍症的孩子越来越多,我现在谈谈其中一个原因:现在的学业教育的年龄越来越小,并且环境的压力越来越大。作为一个社会,我们已经接受了这样一个假设,就是我们越早开始教孩子,他们就会学得越好。虽然这个假设已经被反复证实是错误的,但我们仍然把它当作真实并盲目的坚持。控制良好的实验(这里)已经表明想要让孩子赢在起跑线上对孩子在学前班或者幼儿园就进行学业教育的努力反而起到适得其反的结果。到了三年级,那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早期培训的其他方面都很类似的孩子,反而比那些经历过早期培训的孩子表现的更好,不管是在学业方面还是在社交与情感方面。

这里是其中一个研究,这个研究不仅调查了早期培训与整体学业能力的对应关系,还调查了有多少人最终被诊断为某种学习障碍症。这就是田纳西州幼儿园前研究((Lipsey et al., 2018)。 (译者注:在美国,幼儿园前,Pre-Kindergarten,是指4到5岁的孩子在上幼儿园之前的一到两年去上的班。)我曾经在之前的一篇文章(这里)讲过这个研究,但这里我想对其中的一些结果做更细节的呈现。

这个田纳西州的研究开始于州政府给一个面向低收入家庭的幼儿园前阶段的教育项目提供了财政资助时,由Vanderbilt 大学的研究者们担任了这项研究任务,研究这个教育项目的效果。因为申请这教育项目的家庭人数超额,该项目用一个随机的过程来决定谁被录取谁不被录取。那些没有被录取的孩子被归类到该研究的对照组。这些研究者发现,在幼儿园的初始阶段,那些曾经参加了这个教育培训项目的孩子在学业考试上表现的更好,但这个优势很快就消失掉了。到了三年级,那些曾经参与了该教育培训项目的孩子比对照组在学业以及其他方面都表现的更差。很明显,待在家里,即使你来自很贫穷的家庭,在最终的学业成绩方面,也比那些参加了早期学业教育的孩子表现更优秀。

参与了早期教育培训的孩子们不仅在学业方面整体表现更差,并且到了三年级后,他们当中有更多的人,被诊断为学习障碍症患者。实际数据是,到了三年级,那些参与了早期教育培训的孩子比对照组有多出46%的概率被诊断为某种学习困难症,并有少43%的概率被诊断为智力天赋者。既然这些孩子们都是被随机选取的,所以这个差距是有统计学意义的,这些差距不是因为大脑本身的差距,而是因为这些学前教育的效果。这个研究是第一次显示学前教育对学习障碍症或对智力天赋的影响,但这也是因为这是第一次进行这样的实验研究。我的判断是这样的事情一直都在发生着,并且不只是学前,还包括幼儿园,一年级到更高年级,当我们施压让孩子们学习那些对他们枯燥无意义的学业知识时,并且还在强迫的环境里,这将制造大量的焦虑,并让孩子在学校想要教他的那个领域产生学习障碍。

当然,学校机构们继续忽略着这样的研究结果。相比于改变孩子们的教育状况,像鸵鸟一样把头埋在沙子里要容易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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